作者:小手、冰凉
2023年7月10日首发于SIS001
字数:6,797 字
二人见了恬儿双手提着饭盒走来,小丫头青丝分结拢起,盘结成螺旋状的双
髻,柔顺的黑发用步摇固定,碧眼玲珑,双目锃亮,柳叶般眉儿弯弯,小嘴如抹
了蜜般红润剔透,身着淡黄色的褶裙,胸脯微微鼓起,脚上绣鞋小巧,活脱脱的
一副小家碧玉,但又活泼开朗,轻俏可爱的模样。
恬儿到了勤学馆,双脚似是有些乏累,一到堂内,就将饭盒轻放在一旁,身
子慵懒地趴在桌子,脸上汗珠犹现,气喘吁吁,嘴里念词道「二少爷,你要累死
恬儿啊,监里膳房离勤学馆这么远,恬儿的小腿儿都要断了,你却在这和小姐说
笑,都不关心关心我,以后恬儿就听小姐的,不帮你了。」
戚恕天看着稍作抱怨的少女,小嘴嘟着,我见犹怜,他看看旁边也是一脸不
悦的行儿,上前跟恬儿道,「好啦,恬儿,是我麻烦你了,我下不为例,不会再
让你跑这么远了。你哪里不适,我帮你捶捶背,捏捏腿解解乏如何。」
恬儿听后顿时跳起,脸色微窘,「我才不要呢,我已经休息好了。」
随着看都没看戚恕天,跑向戚惠行,双手抱着小姐的臂膀,「小姐,今日课
程有所得吧,回去可要向恬儿说道说道。对了,我来馆的途中,看到了三少爷,
急急忙忙的,脸色郁闷,我打招呼他也不理。是不是又被夫子批评了?」
戚惠行看到恬儿劳累也是有些担心,听到恬儿的话后,恍然过来,又对刚才
戚恕天的调笑有些生气,脸也一直耷拉着,就领着恬儿到了堂外,还瞥了瞥堂内
的哥哥没有望来,才向恬儿道明缘由,忙带着不知问了恬儿什么。
戚恕天也没去看她俩偷着嘀咕什么,反正少不了损他的话,他走到了恬儿带
来的一个装饰精美的饭盒旁,刚走进了就闻到了喷香的佳肴,不觉得肚子就咕咕
叫了。
「好的,小姐,我明白了。」
「嗯,我们要团结一心,知道吗?」
「放心,恬儿我保证完成任务。」恬儿拍了拍胸脯。
这时两人耳边传来声音,「行儿,恬儿你们快来用膳吧,我饿着了,再不吃
就要凉了。」
两人也感到了饿意,戚惠行冰俏的脸也缓了下来,「喂,总不能在这上课的
地吃吧,你找个用膳的地方。」
「放心,我有一个好去处。」睡着就提着饭盒领着两人来到了勤学馆南面的
一个小潭。
这里茂林修竹,空气清新怡人,景色悦目,潭水清幽,水面上皱起淡淡的縠
纹,四周静谧无人。
三人来到了小谭旁的小亭里,戚恕天无心赏景,快速打开了饭盒,找到了属
于自己的那份,大快朵颐回来。
「二少爷,你怎么带我们到水榭潭来了,这里和御林园一样是给平时课间学
子休息赏景的雅地,你把我们带到这用膳不太好吧,要是被监里的管事发现了,
你和小姐出糗了怎么办?」恬儿四周环视,紧张道。
戚惠行却有些随意,拿出饭菜细嚼慢咽起来,没有多说。
「恬儿,你还信不过我,莫多虑了,我跟这边的监司熟络的很,再说现在吃
饭的点,哪还有人来这啊,我们吃完清理好,没人会发现的。」戚恕天说道。
「那好吧。」恬儿听完也乖乖地坐了下来,开始用膳。
三人默默无语地用餐,戚恕天吃得快,途中还用筷子「抢」了两女碗中的菜,
自然地迎来了她们蹙眉瞪眼,吃完后,整理一下,就开始欣赏起佳人用餐,甚是
惬意。
不久,三人用过膳后,清理完后,恬儿说道,「小姐,你吃的有点少啊,都
被二少爷抢光了,你也不阻止他。」
戚惠行理了理衣裙,回道,「恬儿,饮食均衡为益,你给我打这么多荤菜,
想把我喂成胖胖的么,他吃了就吃了呗。」
「小姐你上了一上午的课,我不是怕你饿着吗。」
戚恕天望向两人,忽然道:「监里的饭菜属实不好吃,还是恬儿做的菜好吃,
夜晚回家恬儿你可要犒劳犒劳我们。」
恬儿不由一笑,娇声道,「恬儿哪有,都是小姐教恬儿做菜的。那二少爷你
夜晚想吃什么啊?恬儿回府给你和小姐做。」
戚恕天眼角一亮,正声说道,「我想吃恬儿之前那次做的豆腐。很是好吃。」
「哦,二少爷说的是那」文清豆腐「啊,可是我早上看府里的膳房好像没有
了,明天叫下人到东市那一家买些才能做。」
「唉,可惜了」
「恬儿只能明天给你做了。」
「好吧。」
戚惠行在一旁哼了几声,打断了两人,「恕天哥哥,你下午是不是有药理课
啊。」
「是的啊,怎么了,行儿。」
「那你可要向念思妹妹好好学习啊,说不定你以后学有所成,可以治好二叔
的病了。」戚惠行听完转过身去,语气变的冰冷起来。
戚恕天立在原地,看了看戚惠行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刚想说话
之际,就有一串声音传来。
「公主,你慢点,怜儿都快跟不上了。」
「我就不信了,膳房没有,勤学馆没有……戚恕天难道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怜儿,跟紧我,帮我四周看看,找到他立即跟我说。」
「公主,前面就是水榭潭了,戚公子应该不在这里。」
「那可不一定,我得看看。」
戚恕天听到大惊失色,顿时手忙脚乱,看到潭后有一小径,大喜,连忙跑去,
并向脸色阴郁的两人拜托道,「行儿,恬儿,公主来了,我可不能让她看到,我
先走了,你们千万别说我来过这里啊。」说完就悄无踪影了。
永宁公主到了水榭潭附近,看到亭上似有声影,眉头一扬,走进观察,看到
两个俏丽的身影,又蹙起眉头,快步走上前去。
戚惠行和恬儿看到公主来临,脸色缓了下来,急忙说道:「参见公主。」
永宁公主一身华贵的衣裙,红唇如樱,柳眉澄碧,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
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娇媚姿。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
光辉。
「唉,戚小姐不必多礼,你我同龄又同窗,都身为国子监生,就不要如此客
套了。」永宁见到人是戚家大小姐,笑脸相迎。
「公主身份尊贵,夫子教导我们礼仪还是要有的。」
「真是麻烦,整天见个人,礼都要行来行去,虚无缥缈的东西,戚姑娘,你
以后在监里见我就不必多礼了,下次再这样我可就不高兴了。」
「这……那惠行明白了。」
「嗯,就是这样,一点都通,监里的夫子却都像牛一样,牵都牵不回来,戚
姑娘干脆利落,跟你哥一样。」
永宁公主喜笑颜开,接着恍然道,「对了,戚姑娘,你看到你二哥了吗?」
戚惠行冰莹的眼球一转,「公主,二哥上玩经学课就离开了,现在不知上哪
去了,你找二哥有什么事吗?」
永宁公主嗓子一哽,吞吞吐吐道,「嗯,也没多大事,今日上了一堂韬略课,
我有些不懂的地方,你知道你二哥的,在监里名列前茅,我只找他讨教讨教。」
「哦,这样啊,现在是用膳时间,不知膳房有没有他,要不要我让恬儿帮你
找找。」戚惠行道。
永宁公主听完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道,「我在膳房找了很久,连人影也没瞧
着。」这是,一个娇俏玲珑的女孩过来,朝着公主摇了摇头。
永宁公主目光扫了扫亭子的四周,也很整洁朴素,看到了恬儿手中的饭盒,
打量了一下也未多问,接着说道,「算了,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到别处找找吧。
戚姑娘,回见了。」说完,永宁公主带着怜儿就出了水榭潭。
这时,恬儿见两人离去,说道:「小姐,我看公主找二少爷肯定有其他目的,
说不定就……」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够了恬儿,莫要多说,公主非我等能臆断的。」戚惠行愠道。
恬儿意识过来,「小姐,恬儿知错了。」
戚惠行立在亭中,望着静静的潭面,恬儿也无声的俏立一旁,不知两人想些
什么。
水榭潭外,怜儿行在公主后方,「公主,我们不去找戚公子了吗?」
永宁公主淡然道,「不用找了,戚恕天存心避着我,刚才他们三人应在此处
用膳,听到我们来此,戚恕天肯定偷偷溜走了。」
怜儿这才意识过来,问道,「那公主你为何就这样走了,不询问一下吗?」
永宁公主叹道,「既然他想躲着我,我也不想多问,以免惹人非议。」说完
眼睛一亮,「既然戚恕天你这样,那我只能提前瓮中捉鳖了。怜儿,交给你一个
任务,你去监司那查询一下戚恕天今天下午是什么课。」
怜儿听完也一喜,「知道了,公主。」说完两人离开了勤学馆,不知所去。
戚恕天循着小径一直走了下去,小径幽深,小道错综复杂,不知不觉的迷了
路,戚恕天有些急躁,误打误撞到了一片宽敞地,前方竟有一个小木阁楼,戚恕
天看到了也不由一惊,四周竹墙高耸,前门草地杂乱,走过的痕迹分明,应是不
久前有人来此,而且人数不少。
戚恕天顿时好奇起来,此处偏僻之所,有人到这来干什么?莫非有何不可见
人之处。
戚恕天看了看高高的竹墙,跃跃欲试,只见其身子一跳,双手一握一扣,双
脚一蹬一跨,就矫健地悄无声息地入了墙里,看到阁楼附近竟有几个身着素服,
带着兵器的人巡视。
戚恕天不敢大意,隐着身子来到阁楼后,楼里似有动静,戚恕天一耳贴墙倾
听,像是两人对话,声音小到已无法分辨。
戚恕天如此静立,屏息听声。
「近日可按要求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声音有些沉厚。
「已按您的要求了……还请你……遵守诺言,保我……妻子……女儿平安。」
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她们现在无恙的很,你要记住,我的人时刻在盯着你,你只要好好
听我的话,做着你该做的,我自然会遵守约定。但你只要有一丁点的逾矩,那你
再次见到她们就是地狱了。」
「你放心……我……我会照做的,只要你……保证她们安全。」
「嗯,对了,最近几天,你要减少些用量,保证他跟正常人一样就行,其他
如有改变,我自会通知你。」
「为何……要突然改变。」
「这你不要多问,做好我交代的事就好,完成任务了以后,你就不认识我,
我也不认识你,跟你妻子女儿好好生活吧。」
话语到此结束,两人出了楼阁,和守卫们迅速离开了此地。
戚恕天此时还没有妄动,内心却感到诧异,久久不能平静,「他们密谋什么
呢,到底是什么人呢?用量是什么意思呢。」
戚恕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将此事牢记心中,之后巡着他们的
脚步走了很久才出来,竟然是国子监的御林园,御林园是国子监文院,武院,医
济院共享的园林,林地颇大,景色优美,皇家御赐所建,是为监生游玩之地。
戚恕天内心也平静了下来,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下午的课是孟修敬的药理课,
一想起这么严师,戚恕天身子一颤,连忙向着医济院奔去。
边城角声哀,烽火照高台。长安东北方向矗立了一座雄关—潼关,因为潼关
地处黄河渡口,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是来往三秦之关键,历来为兵家必争
之地,潼关的形势非常险要,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
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由于是东进长安的关防要隘,兵力部署颇多,远远望去,
潼关上竟是黑云压城,旌旗飘飘,在日光地照射来,更显满碛寒光生铁衣。
「李副统领,前方有一批车辆,几十护卫,大举」凉「旗,为首地身着蟒袍
的青年,正向我关而来。」城楼上,一斥候向李哈报告。
「那定是凉国使团了,你去再探,我立刻将此事告诉张统领。」李哈身披甲
胄,铁剑执腰地道。然后下了关,向着营帐奔去。
潼关大帐外,有一行伍在沙场上训练,张亨身着一身重甲,正值壮年,孔武
有力,正来回巡视着,看着在沙场操练的士兵们,感触颇深。
张亨想着十三年前自己还是一个看门士卒,眼看此生无望,但就像人生易尽
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抓住也许此生只有一次的机遇,被人引荐到了羽林军
中,久而久之,竟做到了潼关总统领。
张亨望着雄关屹立,不禁慨叹,山河万里,能尽到些绵薄之力,就算的上人
生之幸,哪怕一朝马革裹尸,也能散发熠熠光辉,后人犹记。
李哈下了关,在帐外看到了张亨,急忙跑来,气喘吁吁地到:「老亨,凉国
使团就要抵达潼关了,人数不少,领头确是凉国逍遥王慕容悫,我等如何应对。」
张亨听后,满脸肃然,「既是凉国贵客来临,定要以礼相待,你去吩咐各部
加强戒备,各司其职。我召集众军官前去关门外接待。」说完就去帐内准备了。
李哈这边刚要离去,就听到了,「对了,李副统领,军营肃穆之地,莫说些
玩笑之语,要叫我统领,下次若再犯,军法处置!」
李哈听后一脸鄙夷。
一众人马已然浩浩荡荡来到了潼关外,风声凛冽,尘土飞扬,打在脸上咯咯
生疼,望着雄伟高关,不觉自叹渺小。
只见车队为首的青年男子一身华贵莽服,一眼看去便觉英姿飒爽,他脚跨骏
马,生的一副丹凤眼,卧蚕眉,眼中锐利黑眸,似有不怒而威的气势,身体挺拔
结实,棱角分明。单手握着缰绳,年纪轻轻,手上竟积累一层厚厚的茧,此时正
仰视着雄关。
「王爷,前面便是通往长安的隘口,名为潼关,过了潼关,便离长安不远了。」
男子身后的另一个飒爽英姿的俊朗男子拿着地图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看这昌国的关隘地势险峻,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守城
士卒士气磅礴,挺拔如松,着实不输我大凉男儿。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
自寒呐。」男子一个月来路途劳碌,看到如此景象,不禁想起了曾经与凉国战士
们的军旅生活,着才怀念地感慨道。
「王爷,你实在高看了他们,这昌国建国区区三十载,国内尚有需亟待解决
的事务。大凉骑兵铁纪严明,选拔苛刻,令行禁止,其兵士又怎么配与我大凉铁
骑相提并论呢?」另一男子觉得不以为然。
「求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忘了二十年前我大凉怎样颓然无功而返
的,被父皇视为国家之耻,一生污点。不要傲睨自若,如果是在战场上小看敌军
就是致命的打击。」男子朝着古求英教导着。
古求英傲气尚在,一脸倔强,心道:「当年若不是陛下退兵,结局尤未可知
呢!」古求英又看看了王爷,心里想到那个曾经志高气傲的慕容悫哪去了?哪个
曾一腔热血平定高丽之乱的逍遥王哪去了?古求英不懂,也没有去问,只是回道:
「王爷教训的是,是求英狭隘了。」
慕容悫默默看着他倔强不屈的模样,沉默不语,不知想些什么。
这时关门大开,慕容春看着一众军官徒步而来,急忙下马,前去相迎。
「逍遥王尊驾鄙关,有失远迎,我是潼关总统领张亨,带着众将士欢迎凉国
使者们远道而来。」张亨连忙抱拳行礼,同行军官也纷纷作了揖。
「张统领见外了,两国友好往来已多年,今悫受了父皇旨意,特地前往长安
进行两国交流,经过贵关,无不被这气势磅礴的雄关所震撼,无不被着恪尽职守
的将士们所感叹,统领治军有方,悫学习了。」
慕容悫立刻大气回道,接着指了指身旁,「这是古求英,此次与我一同入京,
和后方众集贤书院的学子前去进行文艺武道交流。」说完古求英就和众将士打了
招呼,站立一旁不言。
「逍遥王谬赞了,你和古将军年少英名远扬,凉国俊杰,前途无量,我等老
之将至,怎敢谈得上你的学习呢?」
张亨又作揖道,「你们舟车劳顿,我等就不耽误了,待士卒略微视察后你们
就入关吧,争取早些到长安吧。」说完,一队士卒出城检查车队。
慕容悫看此,并无多说,而古求英脸色有些不悦。
待士卒示意无碍后,张亨等人就连忙让开道路。
「前行。」慕容悫一声令到,车队有条不紊地过了潼关。
张亨等人登上了城楼,望着远去的慕容悫一行人,蜿蜒前行,仿佛如一条短
小干练的毒蛇,狠狠的插入了京畿腹地。
李哈见到张亨脸色有些阴郁,问道:「怎么了,老……嗯,张统领,为何事
发愁?」
张亨目光仍望着远处,回道:「慕容悫和古求英两人竟然都来了。」
「怎么?我咋没看到不妥之处。」
「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慕容悫与古求英都是凉国英才,号称为大凉双
璧,一人代表皇室,一人代表了军方,自此出使目的不简单啊!」
「什么,你说那古求英竟是那古贺翎之子,会宁古家的人,啧啧,那小子刚
才一直摆着臭脸,除了长得帅点,我感觉一无是处啊,竟然这么大来头。」
「你看人准过?古求英年纪还比慕容悫小,难道长安真的要山雨欲来吗?」
「你担心什么,在大昌的地盘,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就算天破了一个大窟
窿,也是当今皇上与国公他们顶着。」
「嗯,但愿无事吧。」
凉国使团出了潼关数十里,眼看天色将暗,慕容悫就让车队停下歇息,人员
马匹补给下。
慕容悫轻轻地下了马,抚了抚爱马,这才让侍卫牵去喂料,大致扫了扫周围,
小声喃了喃:「求英呢,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慕容悫找了找四周,在车队前面不远处看到了古求英坐在石岩上,一脸愤懑,
忙着上去问道:「求英,何事让你一人在此受气啊?不妨和我说说。」
「王爷,在路经潼关时,那个张亨一个小小的统领,连招呼都不跟我们打,
就擅自检查我们车队,是不是觉得我凉国人好欺负,王爷你说咱们跑这么远为了
什么?」古求英忍气吞声地道。
「求英,在别人昌国的土地上,即使心有不甘,也要忍着,别忘了我们还有
重要的事情要做,别的都可以不管。那张统领先礼后兵,不仅治军有道,而且行
事雷厉风行,不过也没有为难我们,日后若是在战场上相遇,怕是棘手的很呐。」
「那样还好,我就可以把他打得找不着北了。」
慕容悫听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继而转头望去。
落日溪桥上,轻烟柳影中。春草飘荡,丝毫没有受到凛冬的摧残,郁郁葱葱,
天边的游鸟也飞向了归巢,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仿佛对忙碌一天的告别,春风
温柔拂面,躲进了庄稼里,吹入了田舍的屋檐下,邀回了云里。
慕容悫感受到春色无边,溢满人间,生命的欣欣向荣,但他并没有丝毫愉悦,
眼里尽是惆怅。
古求英在旁边似有些不明所以,轻声疑问,「王爷,你是不是不想见到她,
却又不得不见的无奈啊?」
「求英,我所想并不在此,见到她只是任务所需,你勿多想。」
古求英听完蹙了蹙眉,没有多言。
「求英啊,你说凉昌两国就这样维持现状不好吗?和平发展,国富民强,百
姓安居乐业,难道不好吗。」慕容悫突然来了一句。
古求英大吃一惊,急道,「王爷怎说如此浑话,我大凉祖训是力图南下,实
现一统,他昌国张家凭什么就可占据着沃野千里,地大物博的土地,而我大凉为
何要偏居一隅,苦苦居于寒冷荒芜之所?凭什么!」
古求英的呐喊仿佛将慕容悫最后的踌躇压了下去,喃道,「是啊,凭什么呢?」
慕容悫挺身望去,眼光飘渺之处,好像看到了长安城中载歌载舞,君臣相庆。
慕容悫不由地拳头僵硬,眼神坚毅了下来,甩袖扬尘而去。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