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文学城

【神雕离影】(第一部 风起云涌 1

第一文学城 2024-11-04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tk73540编辑:@ybx8
作者:代发 2024/08/12首发 sis001 是否原创:是 字数:23224                 序章

作者:代发
2024/08/12首发 sis001
是否原创:是
字数:23224

                序章

  这些年来,看了不少关于「神雕」的作品,有的确实写得很好,有的则让人
觉得有些遗憾。质量参差不齐,虽然其中不乏优秀之作,但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
点,仿佛未能完全展现出我心中神雕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这些作品都各有作者的理解和角度,而我的心中,对这个故事有
自己的看法和期待。于是,思来想去,索性自己提笔,写下我心中的「神雕」。
这既是对原作的一种致敬,也算是为自己多年来的喜爱和执着,做个了结。

  写这部小说,没有别的奢望,只是想借此机会,把我心中那些未尽之意表达
出来。希望这能让同样热爱这个故事的朋友们,看到一个稍有不同的「神雕」故
事。

  就这样,我决定开始这个冒险,写下心中的神雕,了却这份多年的心愿。

              第一章 月下雅聚

  南宋开庆元年,临安城内外一派繁华。然而,这繁华背后暗藏杀机。北方蒙
古铁骑势如破竹,不仅横扫金朝疆土,更是西征中亚、俄罗斯,直抵东欧。这股
势不可挡的力量,如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南宋的疆土。

  朝堂之上,主战派与主和派争执不下。边防告急,兵甲老旧,军饷屡遭克扣。
皇帝虽有心振兴国势,却被党争所困。江南虽地利富庶,却难以支撑日益沉重的
军费开支。富贵者醉生梦死,贫苦百姓朝不保夕,人心惶惶。

  乱世之中,志士蛰伏,欲在这风雨飘摇中有所作为。江湖上下,暗流涌动,
一场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汉水奔流不息,襄阳城巍然屹立。城头旌旗猎猎,楼阁巍峨,宛如一头蛰伏
的猛兽,静待北方铁骑的来犯。作为大宋抵御强敌的前哨,这座雄城自有一番非
凡气象。城墙高耸坚实,守军个个膂力过人,箭法超群。粮草充足,铠甲鲜明,
杀气腾腾。

  街巷之间,百姓们虽难免议论纷纷,却也坚信朝廷必不会弃襄阳于不顾。襄
阳,俨然已成为大宋抗敌的中流砥柱。

  而襄阳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声威,郭靖功不可没。这位外号「北侠」的豪杰,
武功卓绝,胆识过人。他那降龙十八掌,掌力何等雄浑,直叫江湖好汉闻风丧胆。
可郭靖深知,要御敌于城外,光靠一己之力是万万不能的。

  因此,但见郭靖日夜操劳,或在城头巡视,或在校场练兵,或与众将密议军
情。他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为国为民的赤诚。郭靖的勇气与担当,感染了身
边每一个人。襄阳上下,莫不以能追随郭大侠而深感自豪。

  初夏时节,襄阳城内外一派盎然生机。汉水滚滚东去,河畔杨柳依依,绿荫
如盖。城墙脚下,野花绽放,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街市上,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冰凉的酸梅汤啊!」、「新鲜的莲子羹!」,
此般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茶馆里,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但听「啪」的一声惊
堂木,满座食客齐声喝彩。

  城楼上,士兵操练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间,尽显这座边城的铁血军威。一
阵和煦的南风拂过,送来几许暑气,也带来了几分慵懒。

  日头西斜,市集渐歇,街道愈发宁静。薄暮时分,暮色如纱,笼罩着这座历
经千年沧桑的古城。远处鸟儿归巢,近处炊烟袅袅,宛若一幅水墨丹青。

  襄阳城东门楼上,数盏风灯在夜幕中摇曳生姿,忽明忽暗。更夫打更的梆子
声远远传来,甚是悠长。守城士兵个个挺胸凝神,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远方。
灯影下,他们的身影愈显挺拔,仿佛与这座坚城融为一体。

  城墙垛口处,一位男子挺立如松。但见他年约三旬有五,身形魁梧,气宇轩
昂。双目如电,炯炯有神,眉宇间透出几分坚毅果决之色。短须整齐,更显英气
勃发。

  这人一身白底黑边的特制官服,胸前襄阳巡佥徽章熠熠生辉,腰间长刀静悬,
威风凛凛。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风范。

  此刻,他负手而立,凝望着城外滚滚汉水。清风拂来,衣袂飘飘,却不见其
身形有丝毫动摇。那挺拔的身姿与巍峨城墙相映成趣,仿佛已是这襄阳城的一部
分。

  这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北侠」郭靖。

  夜幕低垂,汉水如一条银带,静静流淌。月光洒落水面,碎银般闪烁。岸边
柳枝轻拂水面,沙沙作响。远山隐现,如一道淡墨勾勒的屏风。

  郭靖立于城头,心绪难平。往日征战的场景,不时在脑海中闪现:刀光剑影,
喊杀之声震天动地;鲜血染红了茫茫大地,尸骸遍野,煞是惨烈。这些往事如附
骨之蛆,挥之不去。

  郭靖伫立良久,仿佛化作城墙上的一尊石像。四下寂静,唯闻夜风呜咽,似
在诉说这座古城的沧桑。

  蓦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郭靖不觉一凛,双肩微耸,
却未回头。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打破夜的宁静。

  「郭贤弟,这般入神,莫非水中谁家小娘子在沐浴?」

  郭靖闻声转身,但见一位魁梧大汉大步走来,正是襄阳守军兵马都统李文忠。
郭靖拱手一笑:「李将军说笑了。」

  李文忠身着深色长袍,腰系镶金宽带,威风凛凛。但见他身形雄伟,双肩宽
阔,双臂粗壮,活像一座铁塔。一张黝黑的脸庞上,虬髯如铁,双目如铜铃般有
神。不怒自威,一望而知是员虎将。

  这李文忠性如烈酒,直来直去。与郭靖虽是上下级,却情同手足。两人在襄
阳城头出生入死,早已结下深厚情谊。每每相见,不是打打闹闹,便是插科打诨,
倒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李将军称郭靖为「郭大人」,皆因郭靖如今已是襄阳巡佥。此职虽不显赫,
却也是朝廷命官。在这崇文抑武的宋朝,武将常遭排挤,更遑论郭靖这等江湖中
人,往往被视作异类。

  然则郭靖守卫襄阳已逾十载,功勋卓著,难以忽视。对于这官职,郭靖本不
甚在意。他接受此职,不过是为了在襄阳行事更加便利。这身份,让他能更好地
履行守护襄阳的职责。

  李文忠大步流星来到郭靖身边,一拍郭靖肩膀,爽朗笑道:「贤弟,近来可
好?多日不见,为兄好生挂念!」

  郭靖含笑道:「甚好。」

  李文忠点头道:「适才接得通报,知贤弟在此,只是公务缠身,来迟一步。
望贤弟勿怪。」

  郭靖拱手道:「李兄言重了。公务繁忙,理所应当。李兄肯来,在下已感荣
幸。」

  「哈哈哈!」李文忠大笑,「贤弟还是这般客气。咱们兄弟,何须如此生分?」
说罢,转身望向滚滚汉水,又道:「方才见贤弟凝望汉水,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文忠此言一出,郭靖神色微变。以他武学修为,寻常时候背后有人,不用
回头也能察觉。怎奈方才凝望汉水,思绪万千,竟恍惚间未觉李文忠到来,心下
不禁懊恼。

  郭靖目光投向滔滔江水,沉默片刻,缓缓道:「近来北疆消息阒寂,不
知李兄可有耳闻?」

  李文忠闻言,面色倏忽变得凝重:「贤弟所虑极是。北疆确有消息传来,蒙
古已基本收服四方,眼下正在休养生息。」

  话锋一转,李文忠语气更显沉重:「只是依我看,这休养恐怕是为了图谋更
大。蒙古人野心不小,咱们得多加防备才是。」

  李文忠转向郭靖,目光炯炯:「贤弟,你我当未雨绸缪,为大宋早做准备!」

  郭靖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凝注汉水。良久,他沉声道:「是该做准备了。」

  明月如盘,晚风习习。两人伫立城头,各怀心事。汉水奔流不息,恰似二人
胸中涌动的忧思。无言之中,千般愁绪在心头激荡。平静的江面下,暗流涌动,
仿佛预示着天下将有大变。

  沉默良久,李文忠忽开口道:「贤弟,深夜来此,莫非有要事相商?」

  郭靖微一点头,道:「正是。明日丐帮有批物资入城,还望李兄多加照应。」

  李文忠闻言,顿时恍然,嘴角微扬道:「原来如此。贤弟,你我兄弟,何须
这般客气?丐帮之事,我自有分寸。」

  寻常时候,丐帮物资入城,李文忠自会全力协助,不消郭靖多言。然则这回
物资非比寻常,郭靖这才亲自登楼相见。每逢丐帮有特殊货物入城,郭靖必定如
此,绝非首次。事后押物之人,只需通报身份,亮出凭证,便可长驱直入,免受
盘查。

  至于究竟何物如此特殊,郭靖不说,李文忠也不问。多年交情,二人早已心
照不宣。李文忠心下明白,郭靖亲自登门,定是事关重大。他只消如常处置,叮
嘱手下放行便是。这看似寻常的安排,实则蕴藏着二人多年积累的默契与信任。

  李文忠捋须一笑:「贤弟,难得今宵同在城头,不如到值房小酌几杯?」

  郭靖本欲推辞,见李文忠神色诚挚,心头一暖,遂颔首道:「也好,却是要
叨扰李兄了。」

  二人方欲转身,忽闻急促脚步声。一名亲兵疾步而来,拱手道:「启禀统制、
郭大人,知府府上管家吕福求见。」

  郭靖与李文忠目光一触,俱是诧异。深更半夜,吕府管家亲至,必有要事。
   
    李文忠转向亲兵道:「请他上来。」亲兵领命而去。

  须臾,吕福登楼,躬身行礼:「小人参见统制、郭大人。」

  李文忠微一点头:「吕管家,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吕福答道:「回禀统制,家主有要事相商,特请郭大人移驾府上一叙。」

  李文忠挑眉而笑,转向郭靖道:「贤弟,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

  郭靖歉然道:「李兄,实在抱歉。改日定当登门请教。」

  随即,他对吕福道:「你先回去,告知大人,我随后便到。」

  襄阳城中心,知府吕文焕府邸巍然矗立。四周衙署环绕,更显其气势不凡。
夜色深沉,府院内外,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府前大道宽阔平整,青石铺就。两侧古槐参天,枝繁叶茂。月光穿枝拂叶,
洒下斑驳光影。朱漆大门巍峨庄严,金钉闪烁生辉。门楣上「吕府」匾额遒劲有
力,对联「忠心报国家,仁政施黎庶」彰显主人胸襟。

  石阶两侧,雄狮伏卧,目光如炬。十数名衙役手持火把,严阵以待。三步一
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却见一骑自远处疾驰而来,马上英姿飒爽正是郭靖。他勒马停蹄,翻身下马,
只见吕府管家吕福早已伫立门前,见郭靖至,连忙趋前相迎。

  「郭大人,」吕福深深一揖,「家主已在厅中恭候多时。」

  郭靖翻身下马,将缰绳交予一旁伺候的马夫,沉声道:「有劳吕管家引路。」

  吕福恭谨应道:「郭大人请随小人来。」说罢,转身在前引路。

  吕福引领郭靖进入府邸。沿着青石甬道前行,两旁花木石刻错落有致,灯笼
高挂,光影婆娑。庭院中竹影摇曳,气氛宁静祥和。

  穿过前院,绕过假山池塘,步入内院。内院建筑宏伟,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吕福领郭靖上石阶,来到一座气派的堂前。廊下几案摆放整齐,灯笼微摇,将厅
堂照得通明。

  吕福低声道:「郭大人,老爷正在书房恭候,请进。」

  郭靖迈步入内,但见四壁书架,藏书累累,满室书香。案上笔墨纵横,窗边
瓷盆内一株老梅虬枝苍劲。墙上悬挂一幅泼墨山水,笔走龙蛇,意境深远。

  案前正坐一位中年文士,乃襄阳知府吕文焕是也。但见他着素色长衫,年约
五旬,面如冠玉,双眉如剑。目光如炬中又带三分儒雅,唇边挂着浅笑,威严中
不失风度。

  郭靖一入书房,躬身施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吕文焕举手虚扶,和声道:「郭大人请勿多礼。此处无外人,咱们不必拘礼。」

  说罢,起身引郭靖到书房一侧的茶几旁就座。郭靖应诺,随之而去。

  正厅内,一张古朴红木茶几靠墙而立,两旁是雕花高背椅,庄重典雅。吕文
焕示意郭靖落座,自己则坐于主位。

  须臾,一名丫鬟轻步上前,将两碗热茶恭敬地放在二人面前。茶香袅袅,在
书房中慢慢散开。

  吕文焕举杯示意。郭靖恭谨接过,浅尝辄止,复又放下。抬首凝视吕文焕,
轻声问道:「不知大人深夜召见,有何见教?」

  吕文焕搁下茶盏,开门见山道:「购马一事,进展如何?」

  郭靖正色答道:「回禀大人,明日将有数匹良驹随丐帮物资入城。」

  吕文焕眉头微蹙,忧心忡忡道:「零星购入,何日才成气候?」

  郭靖面色一沉,沉声道:「大人明鉴,此事诚然棘手。良驹稀罕,价值连城,
更需隐秘行事。若大张旗鼓,恐怕蒙古人立刻便会察觉。」

  吕文焕微一颔首,目光炯炯,示意郭靖继续。

  郭靖续道:「再者,骑兵非但需良驹,更少不得精甲利刃、长枪劲弓。这些
军需筹措,同样艰难。最要紧的是,还得调教精通骑射的将士,非一日之功。」

  吕文焕沉吟半晌,徐徐问道:「依你之见,要建一支像样骑兵,需时几何?」

  郭靖略一思忖,答道:「若天从人愿,塞外太平,至少也需一载有余。」

  原来所谓丐帮特别物资指的是马匹。为了改变战场上一向被动挨打的局面,
郭靖夫妇计划组建一支骑兵队。

  这一提议很快得到了知府吕文焕的认可。吕文焕敏锐地意识到,若能成功组
建骑兵,不仅能提升襄阳军队的机动性,还能实现快速支援和主动出击,迫使蒙
古军队分散兵力。

  然而,组建骑兵谈何容易?良马稀缺,价格昂贵,若大肆收购必定引起敌人
警觉。更重要的是,朝廷中暗藏奸细,一旦消息走漏,不仅计划功亏一篑,还可
能为襄阳招来灭顶之灾。

  经过深思熟虑,郭靖夫妇提出了一个巧妙的解决方案——借助丐帮之手。作
为天下第一大帮派,丐帮人手众多,遍布各地,最适合执行这项秘密任务。他们
可以化整为零,分散购马,既能避人耳目,又可广集良驹。

  吕文焕对这个计划极为赞同。然而,他深知此事关乎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若要计划顺利进行,必须严守秘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这项秘密任务就
这样在郭靖夫妇的策划和吕文焕的支持下悄然展开了。

  众所周知,宋廷自迁都临安后,便失去了北方马场,一直深受缺马之困。而
今蒙古虎视眈眈,断不可能向南宋提供良马。在这般艰难局势下,寻常人望而却
步,却难不倒智计百出的黄蓉。

  黄蓉这位「女中诸葛」,手眼通天,人脉广布。她运筹帷幄,暗中策划了一
个惊人的购马计划。通过丐帮在江湖中的庞大人脉,她巧妙地联系上了各方势力,
以非常规手段获取良马。

  黄蓉更是精心设计了一套复杂的资金周转和货物掩护方案。这般错综复杂的
操作,就连郭靖也难以窥其全貌。每当他好奇询问时,黄蓉总是神秘一笑,只道:
「夫君只管放心,这些良驹就如同天上掉下来的,只会为我们所用,绝不会为敌
人所得。」

  黄蓉的这番手段,不仅解决了襄阳的燃眉之急,更是在无形中削弱了蒙古的
战力。她这一手棋,不仅下在了军事上,更下在了战略上,当真可谓高明至极。

  然而,良驹价格高昂,要组建一支规模可观的骑兵队伍,所需资金甚巨。即
便丐帮财力雄厚,也难以独自支撑如此庞大的开销。此事仍需官府和朝廷的暗中
资助,方能成事。

  只是,这等机密军务,官府不便直接出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正因如
此,吕文焕今晚特意邀请郭靖前来府中,为的就是私下商议此事。

  茶过三巡,吕文焕徐徐放下茶盏,起身道:「你随我来。」说罢,举步出门。
郭靖会意,随即跟上。

  二人穿廊过院,转眼来到后园。但见月华如水,洒落亭台楼阁之上,景致幽
雅绝伦。

  吕文焕在前引路,郭靖恭谨随后,与之并肩而行。二人沿园中曲径漫步,晚
风送爽,花香阵阵。

  园中一座凉亭隐约可见,亭内人影绰约,不时传来低声笑语。

  郭靖眉头微蹙,心中不解吕文焕用意,脚步不觉稍缓。

  吕文焕察觉郭靖迟疑,侧首低声道:「郭大侠勿急。今夜除你之外,本府还
请了城中两位富商。这两位一直慷慨解囊,暗中助丐帮组建骑兵,捐银不少。请
他们来,一则答谢,二则让诸位相识。丐帮虽为江湖中人,但眼下非常之时,与
城中要人结交,于襄阳防务大有裨益。」

  郭靖闻言一惊,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大人,下官冒昧直言。组建骑兵
一事,岂非知者愈少愈妙?若是消息泄露,恐怕会惊动敌人,于我军大为不利。」

  吕文焕闻言,脚步一顿,转身凑近郭靖,压低声音道:「郭大人多虑了。本
府岂会不知轻重?丐帮组建骑兵之事,只字未提。不过是与二位富商论及襄阳危
局。他二人根基在此,城破之日,便是他们身家性命难保之时。本府只道丐帮正
积极备战,可惜囊中羞涩,力有未逮。」

  说到此处,吕文焕目光一闪,续道:「这两个老滑头,岂有听不明白之理?
他们主动提出资助,本府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郭靖听罢,眉头稍展,眼中却仍有忧色。沉吟片刻,郑重道:「大人苦心孤
诣,下官已明白。只是……组建骑兵,有朝廷和丐帮支持,应已足够。若是牵连
太多外人,恐怕……」

  郭靖略一迟疑,斟酌着道:「万一有人走漏风声,或为蒙古奸细所用,后果
不堪设想。不知大人可曾思虑及此?」

  吕文焕听罢,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他轻叹一声,凑近郭靖耳边,低声道:
「郭大人有所不知。如今朝廷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支援我等?购马一事,全赖
丐帮独力支撑。即便是襄阳官府,所能拿出的银两也不过杯水车薪。」

  他四下张望,见无人窥听,续道:「况且,民间私自组建武装,那可是掉脑
袋的罪过。若非借襄阳官府之名,朝廷岂容你们如此行事?这其中曲折,不足为
外人道也。」

  吕文焕意味深长地瞥了郭靖一眼,又道:「正因如此,我们更需这些商贾相
助。他们的银两,实乃雪中送炭。至于泄密之忧,老夫自有考量。这两位皆是襄
阳土生土长,家业尽在此处,他们比谁都盼襄阳平安。」

  郭靖听罢,双眉紧蹙,陷入沉思。须臾,他眉头渐展,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大人高瞻远瞩,下官佩服不已。是我考虑不周,未曾
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

  说罢,郭靖向吕文焕一揖,以示歉意。

  二人转眼便至花园中心凉亭。

  但见亭中坐着两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低声交谈,时而传出爽朗笑声。
几名婢女侍立一旁,为二人斟茶添水,恭谨有礼。

  亭内还有两位姿容绝丽的女子,想必是襄阳名楼德月轩请来的名伶。她们与
两位富商谈笑间,举止优雅,眉目含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韵,令人不觉心
神荡漾。

  凉亭一角,一位素衣女子正在抚琴。但闻琴音袅袅,如丝如缕,似能勾人心
魄。琴声与谈笑声交织,平添几分雅致。

  吕文焕与郭靖方至亭前,琴音倏止,谈笑声顿消。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亭
中顿时鸦雀无声。

  吕文焕含笑上前,拱手道:「二位老爷,容我引荐一位贵客。这位便是威震
天下的郭靖郭大侠。」

  此言一出,亭中众人神色各异。两位富商闻言大惊,忙起身相迎。

  「原来是郭大侠,久仰大名。」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向郭靖深深一揖。

  座中两位名伶也是俏脸变色,慌忙起身,盈盈下拜。琴边素衣女子悄然抬眼,
打量了郭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郭靖上前一步,对众人拱手行礼。两位富商闻言,连忙起身回礼,脸上露出
恭敬的表情。

  吕文焕转向郭靖,道:「容我为大侠引荐两位襄阳贵客。」

  他指向一位面色红润的富商:「这是钱龙图钱老爷,粮商巨贾。」又指向一
位瘦高个:「这是孙永泰孙老爷,布行东家。」

  二人起身见礼,郭靖亦拱手还礼。三人寒暄几句,尽显谦逊之意。

  吕文焕笑道:「既已相识,不如入座。今夜月色正佳,可边赏月边小酌。」

  郭靖虽在襄阳声名显赫,与钱、孙二位富商却是首次谋面。此事原不足为奇,
郭靖一心扑在守城要务上,鲜与商贾往来。至于丐帮生意,向来是其妻黄蓉一手
打理。

  众人落座,酒过三巡。吕文焕忽地起身,举杯高声道:「良辰美景,幸得诸
君相聚。愿襄阳金汤固守,黎民安居乐业。更愿大宋江山,千秋万载!」

  此言一出,满座轰然应和。杯筹交错,酒香四溢。众人一饮而尽,杯底朝天。

  酒过数巡,亭中宾主尽欢。两位富商与郭靖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琴声悠扬,
丝竹和鸣,为这场雅聚平添几分风雅。婢女们莲步轻移,往来穿梭,斟酒添茶,
无不周到。

  觥筹交错之际,谈笑声、琴音和玉箸轻叩之声交织成一曲动人乐章。明月当
空,清辉如水,为这良宵佳宴更添几分诗意。

  郭靖虽饮得不少,却只面泛微红,目光渐显温和。忽听得亭角传来一阵清越
琴声,婉转悠扬,如山间清泉,在这夜色中缓缓流淌。

  琴音初起如清风拂柳,继而渐高似江河奔涌。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慷慨激昂,
恍若诉说这乱世的悲欢离合。

  郭靖不由闭目凝神,全身心沉浸其中。但觉心神随琴声起伏,思绪如秋叶飘
零。那忧国忧民之心、报国之志,以及对神州大地的眷恋,皆在这琴音中得到了
淋漓尽致的诠释。

  渐渐地,郭靖已然忘我。呼吸绵长,身形微晃,恍若随音而去。一时间,世
间烦忧尽消,唯有这动人心魄的琴声萦绕耳际。

  正当郭靖沉醉之际,体内真气忽地微震,如平湖突起涟漪。这股内力异动瞬
间惊醒了他,将其从忘我之境拉回现实。郭靖猛然睁眼,全身一震,酒意顿消。

  郭靖环顾四周,却见亭中众人依旧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似乎全然未受琴声
影响。富商高谈阔论,吕文焕频频举杯,婢女往来如织,一派热闹景象。

  郭靖心中一凛。莫非这琴声只有自己听闻?抑或只对他一人施展如此魔力?
想到方才几乎迷失心智,郭靖不由暗自警惕。

  他目光如电,循声望去。只见那抚琴女子低头垂眉,纤指在弦上翩跹。此刻
在郭靖眼中,这看似寻常的琴者却平添几分神秘诡谲。

  郭靖凝神运气,将内力汇于双目。但见那女子玉手轻拢慢捻,素指如蝶,在
琴弦上曼妙起舞。

  定睛细看,但见那琴者容颜绝丽,肌肤胜雪,眉若远山,目如秋水。唇红齿
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雅脱俗之气。青丝如瀑,随琴音轻轻摇曳,恍若春风
拂柳。

  她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腰束银丝细带,更显婀娜多姿。裙摆暗绣牡丹数朵,
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神秘。

  这琴者之姿容,不似凡尘中人,倒像是画中仙子,带着几分缥缈虚幻之感。
她专注抚琴的神情,又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雅之美。

  郭靖虽心存戒备,却也不禁暗自惊叹。他心道:「这等绝世容颜,世所罕见。
只是不知此女是何来历,为何琴声只我一人深受影响?」

  郭靖凝神观察那琴者片刻,运转内力,细察周遭气息。渐渐地,他紧绷的神
经松弛下来。但觉那琴音纯属音律之精妙,并无丝毫内力注入或他物干扰。

  再细细品味琴声,郭靖忽有所悟。原来这曲调与自己此刻心境竟是如此契合,
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情愫。那缠绵悱恻的旋律,仿佛道尽了他对神州大地的忧思,
对襄阳百姓的牵挂,以及肩负守城重任的压力。

  意识到是自己多虑,郭靖不禁哑然失笑。他暗自思忖:「我这戒心未免太重,
竟将一个技艺超群的琴者,看作可能的威胁。蓉儿若在此处,定要笑话我了。」

  想到此处,郭靖面上一热,幸好酒意未消,旁人看不出异样。他定了定神,
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席间的谈笑,只是耳畔的琴音,却始终萦绕不去。

  郭靖为掩窘迫,急忙举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更添燥热,只觉双颊微烫。
一时不知是因方才误会,抑或酒意上涌,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这一瞬的波澜,唯郭靖一人觉察。席间宾客仍沉醉于觥筹交错之中,浑然不
觉他的异样。郭靖暗自定了定神,复又举杯,心道:「既来之,则安之。且放下
心中芥蒂,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良宵。」

  他目光一扫,见吕文焕正与两位富商谈笑风生,那琴者犹在低头抚琴,轻音
绕梁。郭靖不禁莞尔,心想:「我若是一直神神叨叨,岂不是要坏了这番雅兴?」

  想到此处,郭靖举杯向吕文焕示意,笑道:「吕大人,方才失礼了。请容在
下敬您一杯。」

  吕文焕见状,欣然应允:「郭大人客气了。来,我们共饮此杯!」

  一时间,亭中觥筹交错,笑语盈盈,更添几分暖意。郭靖虽仍心系襄阳安危,
却也难得放松,与众人畅饮长谈,好不快意。

  夜色渐浓,郭靖起身告辞。吕文焕亲自相送,两人并肩而行,渐离凉亭。

  吕文焕察觉郭靖神色有异,便驻足问道:「郭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郭靖略一迟疑,还是开口道:「在下有一事相询。那位抚琴女子…不知是何
来历?」

  吕文焕闻言,面露沉稳笑意,从容答道:「郭大人是对那位琴者感兴趣吧?
她是沈红玉沈姑娘,非比寻常。」

  他稍稍压低声音,语带郑重:「沈姑娘不仅容貌绝伦,更是才华横溢。琴棋
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当年在京师,可谓名动天下。」

  顿了顿,又道:「如今沈姑娘已经归隐襄阳。她素性恬淡,不喜俗务,甚少
出门。说来惭愧,今日能邀她前来,全赖郭大人您的威名。」

  郭靖听到吕文焕说是借用了他的名号才请得动沈红玉,不禁愣了一下。他眉
头微皱,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大人,此话怎讲?」

  吕文焕面露恍然之色,随即轻笑道:「郭大人误会了。实不相瞒,并非老夫
主动提及你的名号。事情颇为有趣。」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解释道:「当初邀请沈姑娘时,她本是婉拒的。
但随后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只愿为『襄阳第一大英雄』抚琴一曲。」

  吕文焕意味深长地看了郭靖一眼,道:「郭大人,你觉得这襄阳城中,还有
谁当得起『第一大英雄』的称号?沈姑娘虽未明言,但她心中的人选,不言而喻。」

  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看来沈姑娘虽然深居简出,却对襄阳
的英雄事迹了如指掌。郭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啊。」

  郭靖听罢吕文焕之言,先是一怔,继而面露惭色。他微一躬身,谦声道:
「大人过誉了。襄阳城中英雄豪杰如林,下官何德何能,敢当此『第一大英雄』
之称?」

  吕文焕见郭靖如此谦逊,面露赞许,随即正色道:「郭大人太过自谦了。你
领军抗击蒙古铁骑,保卫襄阳,功勋彪炳。更何况,你那侠义之名,早已传遍大
江南北。若论襄阳第一大英雄,舍你其谁?」

  郭靖闻言,不觉面红耳赤,连忙摆手道:「大人谬赞了。下官不过尽了绵薄
之力,何足挂齿。襄阳安危,全赖朝廷栽培,百姓拥戴,将士用命。下官何敢居
功?」

  吕文焕见郭靖坚辞不受,轻抚长须,含笑道:「郭大侠果然名不虚传,谦逊
有加。也罢,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天色已晚,大侠归去后也该好好歇息了。
襄阳城有你坐镇,我等皆可高枕无忧。」

  转眼间,郭靖与吕文焕已至府门。郭靖转身拱手,郑重道:「多谢大人盛情,
下官就此告辞。」

  吕文焕捋须微笑:「郭大人无需客气。襄阳安危,全赖你等支撑。」

  郭靖再一躬身,随即接过马夫牵来的骏马。但见他足尖轻点,翻身上马,姿
态潇洒,尽显武林高手风范。他向吕文焕略一抱拳,这才缓缓策马而去。

  吕文焕目送郭靖远去,直至其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襄阳有此等英雄,夫复何忧?」说罢,这才转身入府。

  郭靖策马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襄阳城的夜色中。

  初夏的夜风微凉,带来远处江水的腥气。郭靖心中思绪万千,今夜的遭遇,
那神秘琴者的琴音,似乎还在耳畔萦绕。

  他抬头望天,但见繁星点点,明月高悬。郭靖暗自思忖:「襄阳城虽暂时安
宁,却仍面临北方铁骑的威胁。这天下大势,不知何时才能平定?」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郭靖不觉加快了马速。他知道,明日还有许多事
务等着他处理。而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每一天都可能带来新的挑战。

  郭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但愿襄阳能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蓉儿的计
策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啊。」

  夜色渐深,襄阳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然而,谁又能知道,在这平静的表
象下,暗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第二章 秘境伏影

  亥时

  襄阳城西南角一处偏僻茶馆内,灯火昏黄,人声嘈杂。几张木桌边围坐着三
五成群的本地居民,还有些面生的江湖客。茶香酒气混作一团,弥漫整个茶馆。

  茶馆正中,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唾沫横飞地编排着虚无缥缈的故事。在他
跟前零星散坐着几个忠实听众。

  正当老者说得兴致勃勃之际,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吆喝:「老驴头,
该说荤段子啦!」

  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一片哄笑,众人纷纷起哄,催促说书人讲些荤段子来
助兴。

  老驴头显是不满,抬起头来,用他那双混浊的老眼在堂中扫视,寻找坏他兴
致的声音来源。最后,目光落在正前方一桌之隔的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汉子身上。

  老驴头见是此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尖声骂道:「牛膀,就你娘的多事!」

  原来老驴头的故事已近尾声,正想收个圆满结局,以博得满堂喝彩。谁知这
牛膀却横生节枝,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如何不恼。

  被唤作牛膀的中年人不以为意,嬉皮笑脸的继续说道:「老驴头,谁稀罕你
那狗屁不通的故事,大伙儿耐着性子在这里,是要听《十八摸》!」

  此言一出,满堂哄笑,笑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老驴头不禁暗自感叹:自己堂堂秀才出身,为了几杯黄汤,却要在这乌烟瘴
气的地方给这帮市井之徒讲荤段子,当真是天意弄人!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渐浓的夜色,又回头看到众人那副满怀期待的神情,终是
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那就给诸位说个《长夜春灯录》吧。」

  「《长夜春灯录》昨晚说过了,换别的。」忽有人打断道,声音中带着几分
不耐烦。

  老驴头眉头一皱,略作思忖,又道:「那就《玉楼春话》如何?」

  「《玉楼春话》也说过了。」又是一声不满的抱怨。

  老驴头搔了搔花白的鬓角,一连说了几个:「《金闺秘传》?」「《洞房花
烛记》?」

  每说一个,便有人摇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是嫌重复,就是嫌没有新意。
茶馆内顿时嘈杂一片,酒客们脸上尽是不耐之色。

  「哎呀,老驴头,」牛膀拍案而起,大声道,「你那套还有没有新鲜的?大
伙儿都听腻了,换点儿有劲儿的吧!」

  「对啊对啊,老驴头,」另一个酒客附和道,「赶紧整点儿新鲜的吧,别磨
蹭了!」

  老驴头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着,额头上渐渐渗出汗珠。他环顾四周,
只见满堂食客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仿佛要用目光将他钉在座位上。老驴头暗自叫
苦,心想:「这些市井无赖,倒是会为难人。我这把老骨头,上哪儿去给他们寻
新鲜故事?」

  又是牛膀起哄。老驴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如刀。牛膀不以为意,反
而得意洋洋地说道:「老驴头,要是你没货了,那掌柜的只能另找一个说书的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起哄。老驴头被牛膀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便
当场发作,心中暗道:「且让你得意一时,事后再找你算账!眼下还是先应付这
帮闻腥而动的猫儿吧。」

  他低头沉吟片刻,忽觉脑中灵光一闪。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对众人说道:「诸位要听新段子?」

  「对,对!」众人齐声附和,如同一群饥饿的狼闻到了肉香。

  老驴头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说来也巧,前些时
日老夫偶得一本奇书,书名《三圣炉鼎》,诸位可曾听闻?」

  「没有,没有。」有人应声,更多人摇头不已。

  老驴头目光如电,扫视一圈,见众人脸上尽是迷惑和期待之色,心中暗自得
意。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调说道:「好!那接下来,老夫就为诸位讲说这《三
圣炉鼎》!」

  「好!好!」茶馆内顿时沸腾,嘈杂声中甚至还有人拍案叫绝。

  「咳,咳。」老驴头故作高深地咳嗽两声,茶馆内的喧嚣慢慢平息,众人屏
息凝神,生怕错过半个字眼。

  「啪」!老驴头拾起醒木砸下,便开口说道:相传上古之时,中原大地荒芜
寂寥,神、魔、妖三族鼎立,互相争斗不休,千年间刀光剑影,然胜负难分,局
势僵持不下。

  老驴头娓娓道来,故事荒诞,却引人入胜。只听他说到,女娲造人之后,魔
王趁机突袭妖族,吸取人类阳气以增强自身实力。女娲不甘坐视,奋起相搏,终
将魔王封印。然而这一战耗尽了她的元气,留下重伤。

  眼见人间男子阳气衰竭,奄奄一息,女娲无奈之下,做出最后的牺牲。她将
自身最后一丝精元化作三位绝世美人:鸾凤化宇、白莲渡厄、金蟾纳岁。此三人
各怀奇术,游历四方,以秘法妙术助天下男儿重振雄风,使人间再度焕发生机。

  老驴头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将听众带入了那遥远的上古时代,眼前浮现
出女娲舍命封印魔王,三位美人救世济民的壮丽画卷。

  老驴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三位绝世佳人,各有独特秘法。鸾
凤化宇擅长『九天揽月』之术,能勾动天地之精华;白莲渡厄精通『回春化气』
之法,可唤醒沉睡的生机;金蟾纳岁则精擅『玉液还丹』之技,能令百脉重新贯
通。」

  说到此处,老驴头故意顿了顿,只见满座听客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半个字。
他心中暗喜,继续道:「这三位佳人游历四方,妙手回春。但凡有她们驻足之处,
便有无数垂头丧气的男子重振雄风。她们的手段,啧啧……」

  老驴头啧啧称奇,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摇头晃脑,绘声绘色地描述
道:「鸾凤化宇的『九天揽月』,据说是以纤纤玉指勾动月华精气,引导入体……」

  「白莲渡厄的『回春化气』,则是以莹润如玉的肌肤,温养枯竭的筋脉……」

  「至于金蟾纳岁的『玉液还丹』,嘿嘿,那可真是……」

  老驴头每说一句,便故意卖个关子。茶馆内的气氛越发热烈,众人听得如痴
如醉,有的睁大了眼睛,有的张大了嘴巴,还有的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牛膀听得兴起,一拍大腿,大声叫好:「好!妙啊!老驴头,你这回可真是
讲到点子上了!」

  其他食客也纷纷附和,有人连连点头,有人击掌称快。就连一向端庄的茶博
士,此刻也忍不住竖起耳朵,生怕错过精彩之处。

  老驴头见状,更是得意,继续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三位佳人的「秘法妙术」。
他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压低嗓音,时而做出各种夸张的手势,把个荒诞的故事讲
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老驴头的故事如同一股醇厚的美酒,将整个茶馆的气氛推向高潮。台下的听
众早已如痴如醉,有人面颊绯红,双目灼灼生辉;有人目光迷离,神思已然飘到
九霄云外;还有人不住地搓着手,仿佛已置身于那个神奇玄妙的世界。

  就在这片沉醉之中,茶馆一角灯影斑驳处,悄然多出两个身影。来人一身玄
色劲装,面孔隐没在阴影之中,难辨眉目。他二人面对而坐,既不言语,亦不动
作,恍若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的两尊雕塑。

  桌上的茶碗中,茶水早已凉透,却无人在意。先前蒸腾的雾气早已消散殆尽,
留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水面,仿佛映照着两人深不可测的心思。那茶水平静如镜,
却又似乎暗藏汹涌,如同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内心。

  茶馆内的众人都被老驴头所述的故事牢牢吸引,目光如饥似渴地聚焦在那个
滔滔不绝的老者身上。无人注意到这突然出现的两个黑衣人,仿佛他们与这个世
界相隔千里。

  茶馆内说书继续:

  老驴头轻抚着稀疏的胡须,目光深邃如古井,仿佛透过岁月的尘埃,看见了
远古的秘辛。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神秘与沧桑,道:「三神器五百
年一轮回,每次皆会选中三位绝世佳人为其化身。」

  他说到此处,忽而语调一转,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激昂如潮,仿佛要将那千
年的秘闻重现于众人耳畔:「当年周朝倾国倾城的褒姒,秦时绝代风华的赵姬,
东汉闭月羞花的貂蝉,唐时沉鱼落雁的杨玉环,皆是三神器所择之人。」

  老驴头忽然一顿,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台下众人,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肃然:
「诸位可曾想过,按这时间来算,眼下……」他故意拖长了声音,顿了片刻,才
继续道:「这三神器,怕是又该降世了。」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哗然四起,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交头接耳,更有人
双眼放光,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三位绝世佳人的风姿。

  「老驴头,」一名圆脸汉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您刚说三神器该降世了,那
您可知道这三位如今是谁啊?」

  老驴头捋了捋胡须,神秘一笑:「这个嘛……」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便有一个瘦高个儿迫不及待地插嘴道:「管她们是谁呢,
我倒想知道她们长什么模样!」

  「就是就是!」四周附和声四起,人们的好奇心被激起,一时之间,茶馆内
热闹非凡。

  老驴头听罢,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色,道:「她们
究竟是谁,长什么模样,老夫也不能尽知。毕竟这等天机,岂是我等凡人能轻易
道破的?」

  他话音未落,台下众人愈加躁动,纷纷猜测议论,那神秘的氛围顿时弥漫开
来。

  他顿了顿,见众人都露出失望之色,又接着说道:「不过嘛,据古籍记载,
这三神器转世佳人倒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
信息。

  老驴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古籍有云:三器化身,目若秋水,眦生
凤翼;唇如点朱,角含笑靥」

  他顿了顿,见众人面露疑惑,便解释道:「这意思是说,三神器转世之人,
眼角如凤翼般向上微翘,嘴角似带笑意,微微上扬,这便是四灵神眷」

  「四灵神眷?」众人惊呼。

  茶馆内,有人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要将它深深铭记于心;也有人开始
四下打量,似乎在暗中寻找符合这一描述的面孔。

  「嘿,狗剩,」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揶揄道,「你那眼角可是向下耷拉的,
离『四灵神眷』差得远呢!」

  被叫作狗剩的男子脸一沉,反唇相讥道:「呸!你那张麻子脸也好意思说我?
要真有『四灵神眷』,你怕是得先把脸上那颗颗疮疤给剜了,才有脸去凑热闹!」

  这话一出,周围听众哄然大笑,茶馆内顿时热闹非凡,笑声里却带着几分好
奇与揣测,每个人心中都各自盘算着那三神器与四灵神眷的秘密。

  有人摸着自己的脸,故作深沉地说道:「依我看啊,咱们这儿就属疤脸王的
婆娘最像。」

  「去你的!」那被称作刀疤脸的大汉佯怒道,「少打我媳妇儿的主意!」

  众人哄堂大笑,茶馆内的气氛越发热闹起来,笑声和调侃声交织成一片。就
在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竟盖过了茶馆内的喧嚣。

  「我知道谁是三神器!」

  众人闻声一愣,齐齐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那个长相猥琐、名叫牛膀的
汉子。他神情阴翳,仿佛藏着天大的秘密,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

  茶馆内顿时安静下来,原本热闹的笑语声瞬间消失无踪。所有人的目光都投
向了牛膀,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而紧张。此时,那两个一直默不作声坐在角落
里的黑衣人也微微抬起了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警觉与探寻。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众人的呼吸仿佛都放轻了,等待着牛膀揭晓那悬而
未决的谜底。

  夜色已深,茶馆里的喧嚣渐渐消散,老驴头的说书声也终于落下帷幕。他拖
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简陋的家中,推开那吱呀作响的木门,室内一片昏暗。老驴头
点亮油灯,昏黄的光芒映照出破旧的家具,显得格外寂寥。

  他脱下沾满尘土的外衣,舀起几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又随手往脸上泼了
些清凉的水,似乎想要洗去一天的疲惫。走到床前,老驴头随手拿起摆在床头的
一本书。那书封面已破旧不堪,纸页泛黄,但在那昏暗的灯光下,仍能清晰地看
见书封上刻着四个大字——《三圣炉鼎》。

  就在他低头翻阅之际,一阵寒意突然袭上心头。他猛然转身望向门口,却什
么也没看见。老驴头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笑,或许是自己太累了。
他转身走回桌边,准备清点今日的收入。

  然而,正在他将铜板一枚枚放入手中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无声无息
地传来:「三圣炉鼎?」

  老驴头顿时浑身一僵,手中的铜板哗啦一声散落一地。他缓缓转身,双眼微
眯,心中警觉万分。只见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立在房间一角,兜帽深深罩住了
他的面容,阴影将他的脸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透出一丝森
然。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油灯的微光摇曳不定,映照出老驴头眼中的惊
惧与疑惑。他强自镇定,缓缓开口:「阁下何人?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森的光芒,仿佛看穿了
一切。

  黑衣人目光森冷,声音如寒冰般刺骨:「这书从何而来?」

  老驴头脸色瞬间煞白,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城……城南门外,真武山
脚下的土地庙旁……拾……拾得……」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黑影一晃,黑衣人已如鬼魅般掠至近前,老驴头心中一
惊,身子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床沿,浑身瘫软无力。黑衣人目光如电,冷冷盯着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老驴头不敢怠慢,双手颤抖着将那本破旧的书恭恭敬敬地
奉上。

  黑衣人接过书,眼中寒光一闪,迅速将书收入怀中。随后,他的手缓缓伸向
腰间,抽出一柄匕首。那匕首刃口如霜,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森然冷冽的光芒,
令人不寒而栗。

  老驴头见状,顿时面如土色,身子抖若筛糠,声音发颤地哀求道:「大…
…大侠饶命!小人不过是个说书的,不知这书有何来历,求大侠高抬贵手啊!」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中透出一丝狠厉,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
传来:「知晓三神器秘密之人,都得死。」

  话音未落,那匕首已寒光乍现,直指老驴头胸前,杀机凛然。老驴头顿时魂
飞魄散,眼中只见那冰冷的刀光,心知今日性命难保。

  「死」字刚落,黑衣人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直刺老驴头面门。老驴头惊恐万
状,闭目等死。

  突然间,一声巨响传来,一柄寒光闪烁的钢刀破窗而入。紧随其后,一道白
色的身影如流星般疾速掠入,直取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匕首的攻势顿时被迫中断。来人出手如电,钢刀横扫,刀
光闪烁,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黑衣人迅速调整身形,匕首在手中翻飞,勉强招
架。两人交手如疾风骤雨,刀光与匕首的寒芒交织在昏暗的小屋中,杀机四伏。

  刀光剑影之间,小屋顿时变成了一片战场,桌椅被掀翻,油灯被打落,火苗
四溅,昏黄的灯光顿时熄灭,屋内陷入了一片混乱与黑暗。老驴头缩在角落,瑟
瑟发抖,双手抱头,生怕自己被这场激战波及。他心中暗暗叫苦,只盼这场厮杀
早早结束,好让他保住这条小命。

  突然,白衣人一个转身,钢刀自下而上猛地挑起。黑衣人险险避开,但胸前
衣襟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黑衣人意识到对手实力强横,猛地后撤几步,这才有
机会打量对手。

  但见此人一袭白底黑边的特制官服,右胸处的襄阳巡佥徽章在火光下熠熠生
辉。手中紧握的钢刀寒光闪烁,不是那襄阳巡佥郭靖还有谁?

  郭靖再次出手。只见他脚下一个箭步,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黑衣人。钢
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直取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大惊失色,仓促间将匕首横在胸前,堪堪挡住这致命一击。金属相撞,
火花四溅。黑衣人只觉手臂一阵发麻,被这一刀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

  郭靖不给对手喘息之机,欺身而上。他左手一探,如灵蛇出洞,直取黑衣人
手腕。黑衣人急忙变招,手腕一翻想要避开,却不料郭靖这一抓竟是虚招。只见
郭靖右手钢刀已经绕到黑衣人身侧,横扫而来。

  黑衣人来不及闪避,只得弯腰俯身,堪堪避过这一刀。可郭靖早有准备,左
腿已然扫出,正中黑衣人小腿。黑衣人重心不稳,向后踉跄几步。

  郭靖乘胜追击,钢刀上下翻飞,刀光如水,将黑衣人笼罩其中。黑衣人连连
后退,只能勉强招架,已然落入下风。

  突然,郭靖刀锋一转,由劈砍变为刺击。这一变化来得突然,黑衣人反应不
及。眼看钢刀就要刺中黑衣人肩膀,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狠狠一扭腰,险之又
险地避开要害,但左肩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黑衣人的手臂流下。危急时刻,黑衣人猛然将手中匕首全力掷向郭
靖,同时脚下发力,身子向后急退。

  郭靖身形一转,轻描淡写间便避开了呼啸而来的匕首。这一躲,快若闪电,
巧若游鱼。紧接着,但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右腿如蛟龙出海,凌空踢出。这一脚
来势迅猛,劲道十足,正中那黑衣人胸口。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那黑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重重摔落在院中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就在他跌落的瞬间,月光下的院子里显现出两个早已等候多时的身影。

  一前一后,两人静立如鬼魅。为首之人身形佝偻,粗布麻衣罩体,兜帽遮面。
昏暗的月色下,此人仿佛笼罩在一层阴森的黑雾中,只能隐约看出一个矮小瘦削
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煞之气,连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仿
佛被压制,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此人身后,站着另一个身着相同装束的黑衣人,仿佛是他阴影中的附庸,气
息同样阴冷刺骨。

  地上黑衣人迅速爬起,几步跨到那矮小身影的身后,与另一个黑衣人并肩而
立,分列在神秘人物的左右后方。

  失去木门的门框当中,郭靖的身影徐徐显现。但见他跨过门槛,右手提刀,
刀尖斜指地面,步履从容。白底黑边的官袍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宛如谪仙临凡。

  郭靖迈步来到院中,目光如炬,直视那三人中为首的矮个子。月光洒下,映
照在双方脸上,寒芒隐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夜风轻拂,
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为这即将爆发的对决奏起了不祥的前奏。

  郭靖沉声开口,语气沉稳有力:「尔等何人,竟敢在襄阳城中行凶伤人?」

  「桀桀桀……」

  一阵仿若来自地狱的桀桀怪笑骤然响起,打破了庭院中的寂静。那笑声阴森
诡谲,令人听之不寒而栗。

  笑声戛然而止,矮个子缓缓抬起头,目光阴鸷,声音沙哑如铁锈摩擦:「郭
靖……」

  不待郭靖答话,那矮个子猛然暴起,身形如鬼魅般瞬间扑向郭靖。只见他右
手成爪,五指如钩,直取郭靖咽喉,动作之快,如雷霆闪电,令人防不胜防。

  郭靖眼中精光一闪,早已看破对方来势,身形微侧,右手成掌,疾如闪电般
迎向那钩爪。两人瞬间交手,劲风四溢,寒光交织,庭院中顿时杀机四伏,月光
映照下的影子仿佛也在随之颤动。

  郭靖不慌不忙,右脚后撤半步,左手一挥,袖袍激起一阵劲风,同时右手长
刀横扫,刀锋寒光闪烁,迎向对方爪击。

  「铛!」金属相击之声在夜空中回荡。矮个子的爪劲被挡,却不退反进,左
手突然探出,如毒蛇吐信,直刺郭靖小腹。

  郭靖腰身一扭,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长刀下压,欲斩对方手腕。矮个子身
形诡异,竟在空中一个扭转,不仅避开刀锋,还借力翻到了郭靖身后。

  郭靖早有防备,后发先至,长刀反手一记横扫,逼得矮个子不得不后跃避开。

  矮个子落地的瞬间,双脚一蹬,如离弦之箭般再次冲向郭靖。这一次,他双
手齐出,十指如钩,仿佛要将郭靖撕碎。

  郭靖不退反进,长刀挥舞如风车,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圈。矮个子的攻
势如雨点般落在刀身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突然,矮个子的攻势一变,双手十指竟如蛇般缠上了郭靖的长刀。郭靖心中
一惊,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刀身袭来,手臂一阵发麻。

  危急时刻,郭靖运足内力,一声长啸,震得院中树叶簌簌作响。同时,他双
臂一震,将双手缠在刀上的矮个子猛然甩出。

  矮个子在空中一个翻身,轻巧落地。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赞叹:「好功夫!」

  郭靖不答,长刀一挥,再次主动出击。这一次,他采用了大开大合的刀法,
每一刀都势大力沉,风声呼啸。

  矮个子则是以轻灵诡异的身法应对,时而贴地滑行,时而凌空跃起,始终与
郭靖的刀锋保持着一线之隔。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身形飘忽,在院中如两道幽灵般穿梭。矮个子招
式诡异,郭靖则是大开大合,刀法沉稳有力,招招直指要害。

  月光下,两人身影交错,刀光剑影中难分胜负。郭靖心中暗暗吃惊,「这人
武功竟如此了得,不在我之下。」

  正当郭靖与矮个子战得难解难分之际,那两个一直在旁观战的黑衣人突然加
入战团。三人呈犄角之势,将郭靖围在中央。

  郭靖心中一凛,意识到局势变化。只见两个黑衣人各自抽出一柄闪着寒光的
旨首,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左边的黑衣人率先出手,旨首如毒蛇吐信,直取郭靖肋部。郭靖长刀横扫,
金属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右侧的黑衣人紧跟而上,旨首划过一道弧线,袭向郭
靖膝盖。

  郭靖不慌不忙,长刀回旋,同时格挡两柄旨首的攻击。然而就在此时,矮个
子抓住机会,双爪如钩,直取郭靖咽喉。

  危急时刻,郭靖展现出高超的身法,巧妙地扭转身体,虽然避开要害,但左
肩还是被矮个子抓出了三道浅痕。郭靖眉头微皱,感到一丝阴寒之气从伤口侵入
体内。

  三人配合默契,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郭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
贯注应对。他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身形也不断变换,虽然应对得当,但也感到
些许吃力。

  左边黑衣人旨首横扫,郭靖长刀一挑,将其逼退;右边黑衣人旨首突刺,郭
靖身形一转,勉强化解;矮个子趁机出手,郭靖后发先至,刀背一拍,将其逼退。

  三人攻势愈发凌厉。矮个子的爪法诡异,两个黑衣人的旨首更是挥舞如风,
每一次出手都直指郭靖要害。郭靖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三人默契的围攻,也不
禁感到有些吃力,但仍然沉着应对,不露颓势。

  战局陷入僵持之中,郭靖心知不能再这般消耗下去。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
做出了一个令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只见郭靖猛然将长刀掷向三人,刀锋在空中
划出一道寒光,三人见状纷纷避开。

  趁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分散注意力之际,郭靖双掌一合,左脚猛然向前
跨出,右掌如龙腾空般划出一个圆弧,猛然向前推出,左掌则稳如磐石护于胸前,
整个人气势如虹,仿佛一条巨龙即将腾空而起。

  「降龙十八掌!」

  矮个子似乎认出了这门绝技,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小心!」

  话音未落,郭靖已然出手。只见他右掌前推,一股磅礴的力道如怒龙出海,
直取右侧的黑衣人。

  「亢龙有悔!」

  那黑衣人仓促间举起旨首相挡,却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砰」的一
声巨响,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旨首也应声而断。

  左边的黑衣人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想要营救同伴。谁知郭靖早有准备,左掌
一翻,「见龙在田」已然使出。黑衣人被这股力道逼得连连后退,险些站立不稳。

  矮个子见郭靖使出绝技,也不敢怠慢,身形闪动,试图寻找破绽。然而郭靖
招招势大力沉,将三人牢牢控制在掌力之下,一时间竟难以近身。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响。显然是巡逻的
卫兵听到打斗声赶来查看。

  矮小身影面色一变,低声喝道:「撤!」

  那个受伤的黑衣人勉强站起,在同伴的搀扶下,三人迅速向院墙外退去。临
走前,矮个子回头看了郭靖一眼,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郭靖,今日之
事,来日再叙。」

  话音未落,三人身形一闪,转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郭靖站在院中,目送那三名神秘人消失在夜色深处。他并未追赶,而是微微
皱眉,伸手轻按在受伤的肩膀上。方才那矮个子的利爪不仅划破了他的皮肉,伤
口处已隐隐泛黑,显然是中了毒。

  郭靖轻声自语道:「这内力倒是有些古怪。」随即闭上双眼,心神内敛,开
始运转内力调息。只见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逐渐深长而绵密。片刻之后,郭靖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澄澈如初,显然已将那股侵入体内的寒
毒尽数逼出。

  亥时三刻老驴头家中

  院墙外,卫兵警惕,院内,一名襄阳巡佥正盘问老驴头。

  此时,郭靖端坐在屋门前,一名部下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方才那深黑
的伤口,此刻已渐渐恢复了肉色。

  郭靖闭目养神,脑海中回想起方才的一幕。他从吕府赶回自家府邸,途经老
驴头家门时,发现黑衣人正在对老驴头行凶。他出手救下了老驴头。随后,他与
那三名黑衣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战。三人的武功诡异莫测,郭靖搜遍记忆也无
法辨认出他们的来历。

  这时,一名部下匆匆赶来,急促的说道:「大人,东街口小巷子里发现一具
男尸,身上有明显的刀伤,似乎是被人所害。」

  郭靖眉头一皱,问道:「可有查明死者身份?」

  部下答道:「死者是这附近的居民,名叫牛膀。」

  「牛膀!」

  老驴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众人看向老驴头,此时,郭靖隐隐有些猜测。

  他转头问道:「死者的伤口如何?」

  部下答道:「致命伤在胸口心脏位置,伤口窄而深,显然是匕首所为。」

  「嗯。」郭靖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老驴头
跟前,问道:「你认识牛膀?」

  老驴头结结巴巴地答道:「牛……牛膀常来听书……」

  随后,老驴头一咕噜爬起身来,跪倒在郭靖身前,颤巍巍地双手抓着郭靖的
裤脚,哭喊道:「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杀了牛膀,还要来杀小民,大人,求您救
救小民……」

  「放肆!」

  部下赶紧把老驴头推开。

  郭靖摆摆手,部下退回原位。郭靖蹲下身子,问道:「他们为何要杀牛膀?」

  老驴头颤抖地说道:「牛膀说……他说他知道三神器是谁。」

  就在刚才,郭靖的部下盘问老驴头时,老驴头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郭靖也大概了解了其中的原由。

  郭靖沉思片刻,随即做出决定,语气坚定:「将此人带回衙门安置,派人严
加保护。同时,备一份详细的案情报告,我要亲自呈递给知府大人。」

  他转身看向老驴头,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老丈不必担心,跟我们回衙门
吧。在那里,你会很安全。我们还需要你协助调查。」

  随后,郭靖又对身边的部下下令道:「加派人手巡逻,特别注意可疑人物。
对牛膀的死因要严查,有任何发现立即向我汇报。」

  最后,郭靖环顾四周,目光深沉,神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大家务必小
心行事。」

  子时郭靖府邸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郭靖府邸的屋脊上。这座位于襄阳城西南区域,虽不
算奢华,却也整洁大方。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郭府」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府邸依循传统,呈四合院布局。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平整的青石板
路,两侧种着几株翠竹。正厅朴实无华,东西厢房错落有致。

  穿过几进院落,来到后花园。这里是整个府邸最为精致的所在。花园虽不大,
却布局巧妙。假山流水,亭台点缀,月色下的花影婆娑,幽香阵阵。一条曲径通
幽的小路蜿蜒至花园深处。

  在后花园的一角,有一处被围墙环绕的小院。推开木门,眼前是一座雅致的
二层小楼。楼前的庭院里,一棵老梅傲然挺立,几株翠竹婆娑摇曳。院中还摆放
着一张石桌和几把石凳。

  这座小楼名为「闲云居」,楼高两层,简约清雅。二楼的四面都设有推拉门,
打开后便可将整个后花园的美景尽收眼底。

  郭靖轻步来到闲云居前,停在门外。透过窗棂的缝隙,温暖的烛光柔和地洒
出来,仿佛为庭院镀上了一层金边。

  晚风轻拂,悄然掀起半掩的纱帘。烛光摇曳中,一位绝代佳人伏案而坐,专
注地批阅着案头文书。她的姿态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将优雅与专注完美融合。

  她的肌肤如玉,柔滑似锦,在烛火映照下,透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仿若月色
拂过清水。青丝如云,松松挽起,露出一段修长的颈项,如天鹅般优雅,越发显
得她出尘脱俗。眉黛如画,弯弯如新月,一双明眸深邃如秋水,流转之间,透出
几分灵秀的光芒。琼鼻微挺,唇色如花瓣轻抿,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神情间既
专注又带着几分温柔,那清丽的姿态仿佛与这夜色相融,难以分辨。

  一袭白色长裙,轻薄如雾,仿若浮纱,随风轻轻飘动,犹如蝶翼翩跹。那裙
摆下露出一双纤纤玉足,莹白如脂,仿佛两朵初绽的白莲,娇嫩欲滴。身姿曼妙
如诗,仿佛每一笔描绘都蕴藏着无尽的韵味,转折之间,尽显婉转动人之态。

  长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隐隐露出内里一抹淡粉,如初绽的桃花,朦胧中更
添几分幽雅。丰盈的胸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如春日里的丘陵,曲线柔和,
充满了静谧而盎然的生机。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春色,更似春光乍泄,撩动人心。

  纤纤玉手执笔如飞,笔锋时而顿挫,时而流畅,举止间既有闺阁千金的端庄
文雅,又不乏几分侠女的洒脱自在。那眉宇间隐隐透出的英气,更是为这幅如画
美景增添了几分英姿勃发的神韵。

  此佳人宛如天地精华所钟,集万般柔美与才智于一身。她的存在,使得周围
景物黯然失色,仿佛天地之间只余她一人,如同一轮明月,独照夜空,散发着柔
和而不可忽视的光芒。

  这位绝代佳人,正是名震江湖的郭靖之妻、现任丐帮帮主的黄蓉。她的美貌
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令人叹服的乃是她过人的才智与手腕。黄蓉的风采,正如
那空中明月,虽隐匿于云间,却时时牵动世人心神。

  自黄蓉接任丐帮帮主以来,丐帮焕然一新,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与影响力。
她巧妙地将丐帮传统的「污衣帮」和「锦衣帮」优势结合,打造出一个独特而强
大的组织。

  在情报收集方面,黄蓉充分利用了丐帮遍布天下的乞丐网络。她建立了一套
精密的情报传递系统,使得天下大小事务无不在丐帮掌握之中。无论是朝廷动向,
还是江湖异动,都逃不过丐帮的耳目。这一系统不仅为丐帮带来了巨大影响力,
也为维护武林正道、抵御外敌入侵提供了宝贵的情报支持。

  同时,黄蓉深谙商道,大胆革新丐帮的经济结构。她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
网络,涵盖酒楼、镖局、钱庄等多个领域。这些产业不仅为丐帮带来了丰厚的收
入,也为众多帮众提供了谋生之道。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黄蓉创办的「天下第一
味」连锁酒楼,以其独特的菜品和周到的服务,在短短几年间就遍布大江南北,
成为丐帮的一大支柱产业。

  更令人称道的是,黄蓉并未忘记丐帮的初心。她设立了多个慈善机构,专门
救助天下贫困之人。这不仅彰显了丐帮的侠义精神,也为丐帮赢得了更广泛的民
心。

  在黄蓉的领导下,丐帮已然成为一个集情报、商业、慈善于一体的庞大组织。
它不仅在武林中享有崇高声望,更通过其广泛的情报网络和商业活动,对一些朝
中大员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虽不至于左右朝政,但在关键时刻,丐帮的立场和
行动往往能引起朝廷的重视。黄蓉的才智与魄力,不仅让丐帮焕发新生,更为整
个武林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使丐帮在江湖和朝野之间扮演着独特而重要的角色。

  这位正伏案工作的绝色佳人,正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缔造者。她的才华与美貌
同样耀眼,堪称武林第一奇女子。

  然而,令人惊叹的是,这一切惊人的成就,外界竟鲜少有人知晓是出自黄蓉
之手。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个曾经古灵精怪、机敏多变的少女,如今已经蜕变成
一位成熟稳重的女子。特别是在为人母后,黄蓉愈发低调行事,很少在公众场合
露面。

  这座名为「闲云居」的雅致小楼,正是黄蓉精心选择的幕后指挥中心。她深
谙「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以这种方式既能专心处理帮务,又可以避开外界的耳
目。在这里,黄蓉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通过一种被称为「春雨」的独特方
式巧妙地操控着丐帮这个庞大的组织。

  闲云居的后墙是郭府大宅后墙的一部分。在这面墙上,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隐藏在爬满青藤的墙角。推开这扇小门,眼前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约莫三四
丈见方,常年不见天日,地面略显潮湿。

  这块空地的右侧,紧贴着郭府的围墙,生长着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高大挺
拔,枝叶繁茂,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为这处隐蔽之地平添了几分遮蔽。竹林深处
阴翳苍茫,仿佛能吞噬一切声响。

  空地的左侧,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这条通道由郭府的围墙和邻近宅院的高墙
夹成,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这个独特的地理位置,恰好处于郭府的边缘地
带。由于地势略低,又被竹林和高墙环绕,常年不见阳光,潮湿阴暗,杂草丛生。
若非刻意前来,就连郭府的家丁仆役也鲜少至此。

  正是这种隐蔽的环境,为黄蓉的秘密联络系统提供了天然的掩护。小门虽开
在郭府的围墙上,出门后直接进入隐蔽的角落。这样的设计,既可以避人耳目,
又可以在紧急情况下提供多个逃生路线:或隐入竹林,或从狭窄通道脱身。

  黄蓉的智慧,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可见一斑。她巧妙地利用了这处原本被
忽视的角落,将其变成了一个秘密而安全的联络点。

  在这个隐蔽的角落里,小门外设有一个暗格。暗格的设计巧妙地融入了周围
的环境,远远看去,仿佛只是墙角的一块突起,很难引起旁人的注意。

  丐帮的重要情报经过层层筛选后,会被装入特制的竹筒,由可信的帮众投递
到这个暗格中。

  每天固定时间,黄蓉的贴身丫鬟会通过小门取回这些竹筒,直接呈递给黄蓉
过目。同样地,黄蓉要传达给丐帮的指令也通过这种方式传出去。这种看似普通
的传递方式,因其简单反而更显巧妙,既避人耳目又确保了信息的及时和准确。

  这个「春雨」系统虽然简单,但正是其不引人注目的特性,使它成为了连接
黄蓉与丐帮的最可靠纽带,让她能够在闲云轩内掌控整个组织的运作。

  正是这种韬光养晦的处世之道,让黄蓉得以在暗中编织一张庞大的网络,既
守护着家人的安宁,又在无形中影响着江湖甚至朝堂的局势。这位风华绝代的奇
女子,如今已化身为一位运筹帷幄的智者,以她独特的方式续写着属于自己的传
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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